站起来太猛,我一瞬间头有点晕。
  婉拒了里昂关心来搀扶的手,我摇摇晃晃地走进了洗手间。
  红酒的醉感和烈酒不一样。
  烈酒让人想要跳跃,尖叫,神经压在澎湃要爆发的节点,想找肆虐的出口,适合狂欢。
  而红酒……日了狗了我真的会醉,救我狗命!!
  镜子里的学校制服少女长发及腰,眼下的皮肤都被酒精蒸腾得绯红。
  洗了个脸,稍微清醒了点。
  我推门出去了。
  里昂竟然在走廊等我。
  我说,“我感觉我有点晕……不然我还是先去书房,跟教授打个招呼,然后先回去吧?”
  见他不动,我反应过来,“你也要用洗手间吗?”
  里昂看着我,只是靠在那儿。
  “林加栗。”
  他忽然问。
  “你为什么这么想见教授?”
  “嗯?我对法律有崇高的敬意。l大的法学教授诶,这个含金量也太高了。算是金字招牌。”
  他笑了声。
  喉结因为笑意滚了滚,“我不信。”
  “好吧,”我想了想,醉意让我模棱两可地说了个实话,
  “我想追的人……是教授的学生。”
  里昂的笑意忽然减弱了片刻。
  过了会儿。
  他问,“南禾?”
  我回头。
  我怀疑自己听错了。
  “你认识?”
  他没说话。
  过了一会儿,里昂淡红的唇张合。
  “原来之前来你家的那些男人,都不是正牌啊。”
  “居然是……南禾。”
  他话里的信息量一时有点大,对于我醉意上涌的脑袋实在是不太友好。
  “里昂,你认识南……”
  随着他的靠近,我下意识地退后,校服制服的后背嘭地撞上了身后的落地书柜。
  里昂捧上我的脸的手,触感清晰,男人掌腹温度比我的脸的烫意低了太多,莫名有些舒服,让我不自觉地停下了逃脱的动作。
  “只是在我住过来之后,我就看到了多少个?……两个,三个,不对……还有别人。”
  低低的笑声从他的喉咙里传来,“真好奇,‘他’知道了会是什么想法。”
  什么‘他’?
  “不过,你喜欢的人,是你对门教授的学生这件事……也很有意思。”
  “我已经能想象到,以后我们三个人度过的开心时光了。”
  里昂笑起来,
  “你不觉得吗?”
  我的大脑已经不再运转了。
  三人开心时光我当然能想得到!……但不对,三人的开心时光——
  难道不是我,南禾,和他的法学教授吗?
  跟里昂有什么关系?
  这三个人的电影,怎么还有第四个人插足……
  不过,接下来我就知道了,他说的三人开心时光——
  好像,跟我想的开心时光……不是一种东西。
  “你跟南禾,”
  因为,黑发男人垂眸看过来,慢慢地说了一句,
  “……做过么?”
  我愣了下。
  “看来没有。”
  他眼神缓慢地垂下,落在我深色的校服百褶裙的前方。
  男人微凉的掌腹的温度被另外一处感受到了。
  “très bien.”
  他的手很松地握住,略哑的男音低沉道,“c\'est bien ce que je pensais.”
  ……妈的。我要疯了。
  我酒精上头但还没有完全失去清醒,这种勾引太明明白白,让我整个人血液不知道该往哪儿涌,我扯住裙子,另一手抓住他的领口,迫使他撩起眼跟我对视,
  “里昂,这里是别人家,你让别人教授怎么——”
  我的动作太大,背后的书架书放的不算太稳,几本书被震得晃晃悠悠,啪地一声掉了下来。
  精致硬质封皮的深色书籍摊倒在地上,金色的字母显眼。
  法学教材的法文标题下方,是著作者的名字。
  【leon desrosiers】
  法学的教授。
  我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  里昂……
  里昂家里跟我的公寓布局一样。
  但不同的是,他家里铺了大面积的米白绒布地毯,踩上去柔软又舒服。
  里昂似乎是常年锻炼的好手,在晚餐时的谈话里,他告诉我他喜欢滑雪,还喜欢冲浪,这也体现在了男人的力气上。
  “里昂,你是南禾的老师……”
  “跟老师做吧?”他把我按在地毯上的时候,我身侧都是散落的书本,远处的烛火摇曳,明明晃晃。
  黑发的男人垂眸对我笑,鼻梁上的小痣竟然依旧温柔,“我肖想你很久了。”
  “从第一次见你开始。”
  俯视着我。他拉着我的手,按上了自己的唇。
  男人的唇并不算薄,非要说的话,像是淡红的起泡酒的颜色,但在他把我的手指含进去的时候,那种浓郁的红酒的色泽便染上了他的唇瓣。
  酒开了一瓶,还剩下一瓶需要醒酒的放在柜子上静置。
  里昂是品酒的好手,但这意味着他享受酒,而不是被酒驱役,他是物质的究极享乐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