趁着女孩子们到仓库后面去的时候,伊泽也迅速地换了衣服。
  率先换好衣服走出来的是上井草美咲。接着,真白也走了出来,只是她的头发湿漉漉的,现在还滴着水。
  伊泽把毛巾放在走过来的真白头上,使劲地帮她擦干,就跟帮猫洗完澡擦干时没两样。
  “你也自己处理一下嘛。”
  “就、就是说啊,真白实在太不设防了。”
  最后走出来的七海,一脸闹脾气的模样。
  姿势也有些不自然,压着裙子、脚还有些内八,故意踩着很难走路的步伐。
  “青山,你那个奇怪的走路姿势是怎样?”
  “哪、哪有,明明就很普通啊?”
  她的音调明显地提高了。
  这时,一阵仿佛要攀上校舍墙壁的强风吹来。
  七海死命压住裙子的前面跟后面。
  “那、那当然。”
  “大概是因为穿着泳衣来,所以青山同学也忘了带……吧。”
  三鹰仁一副觉得很有趣的样子这么说了。
  “才、才不是!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!”
  “那就不要把泳衣脱掉就好了。”
  “我本来也这么想,可是衣服下面穿着湿的泳衣感觉很不舒服……不、才没有!我才没有忘了带!”
  这时手电筒的灯光一闪而过,绕完校舍一周的警卫又回来了。
  “赶快逃。”
  上井草美咲又第一个冲了出去,三鹰仁紧贴在她背后。
  “不、不行!绝对不行!如果在这种状态下跑的话……”
  “不逃跑会更惨的!”
  伊泽拉住七海的手,但七海仍然在意着裙子的事,一动也不动。
  “你不会想在没…的状态下被说教吧!”
  七海终于跑了起来。伊泽抓住呆立着的真白的手,追着七海的背影。
  “不、不行!伊泽同学,前面!你跑前面!”
  “这么暗看不到的啦。”
  “这是感觉的问题!”
  七海看起来真的快哭出来了,伊泽无奈只好追过七海。话虽如此,也不能抛下担心裙子而无法好好跑的七海不管。
  “椎名,你先跑。”
  他抓住真白的手想让她走在前面。没想到真白却一副很在意衣摆的样子摇摇头。
  “连你也在瞎起哄些什么啊!”
  “不可以回头。”
  无可奈何之下,三人只好以伊泽在前,接着是真白、七海的顺序奔跑着。
  众人穿过运动场跑向正门,这大概是上井草美咲嗅出了后门现在警备森严,而她的预测也漂亮地命中,正门旁现在没有警卫。
  穿过上井草美咲与三鹰仁打开的缝隙,伊泽、真白以及七海三人也成功地逃出来。即使是警卫也应该不会追到校外来吧。
  不过还是必须继续往前逃离一段距离比较安全。
  三人立刻追上了放慢速度的上井草美咲与三鹰仁。
  “伊泽,我累了。”
  “就是说啊,真白应该多靠自己处理自己的事。”
  “七海也忘了带了啊。”
  “啊、你们别吵了!”
  “总觉得越来越有趣了呢,伊泽。”
  三鹰仁一脸幸福的表情嘲弄着伊泽。
  “我一点都不觉得有趣!”
  五人逃到位于学校与樱花庄之间的儿童公园停了下来.
  “真是令人兴高采烈、心蹦蹦跳的大冒险呢!就是这样才难以罢手啊!”
  “请不要再做这种事了!”
  用手压着裙子的七海这么说道。
  “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今天的事喔。总觉得开始了解了,把小七海没穿的故事流传到后世就是我的使命”
  “请现在马上忘了这件事!伊泽同学和三鹰学长也不要窃笑!”
  伊泽听了收敛起窃笑,三鹰仁则笑得更贼了。
  “有够糟……如果这种事被别人知道,我也活不下去了……”
  “我觉得就像伊泽所说的,只要继续待在樱花庄,这种事就会继续不断发生。”
  七海装作没听到这些话,自顾自地往前走,看来是连话都不想说了。不过她似乎是立刻发现现在是上坡,便转过头快速地折返回来。
  “伊泽同学跟三鹰学长走前面!”
  三鹰仁大步往前走,伊泽则跟在旁边。
  后面以上井草美咲为中心,三个女孩不知道正在聊些什么。
  三鹰仁仰望天空,伊泽也跟着看着星星。
  无尽遥远的光亮。
  即使伸出手也碰触不到。
  正因如此,所以美丽的星空有时才会这么触动人心吧。
  “我们能走到哪里呢?”
  三鹰仁喃喃说道。
  “我们哪里都走得到。”
  “口气还真大啊。”
  “我觉得只要待在樱花庄里就是这样。”
  三鹰仁把手放在伊泽的头上。
  “那个,你们在聊什么?”
  插进伊泽与三鹰仁之间的上井草美咲,用了全身重量揽住两人的手。
  “正在聊明天要做些什么。”
  “啊,如果是这样。”
  在返回樱花庄的路上,上井草美咲发表着立案的暑假清仓计划。虽然显然跟特卖无关,不过并没有人吐槽。
  像是环游世界一周,这种事多半是不可能,但即使是痴心妄想的梦话,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说出无聊、太勉强或是不可能办到之类扫兴的话。因为大家都觉得如果能一起做到就太好了。
  听上井草美咲说着这些事,就像沉浸在梦境一般。
  只是这个梦在抵达樱花庄的同时也随之化为泡沫。
  “伊泽同学,好像有你的信。”
  打开信箱的七海将信件递给伊泽。
  他以颤抖的手接了过来,急急忙忙踏上玄关,打开了饭厅的电灯。
  撕开信封打开来看。
  里头是一张折成三折的纸,伊泽随意地拆开了信。
  教我恋爱
  横式信纸的正中央,只有这么一行字。
  伊泽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。不,要说可能的线索只有一个。之前椎名真白曾说过要写信给他,就是这个。
  伊泽感到全身无力,但也不觉得生气。
  现在的伊泽实在无法仔细思考,究竟该怎么解读这句话。..